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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忠实笔下的长庆油田:《山连着山》

更新时间:2016-04-30 21:48来源:网络整理作者:道来点击:
陈忠实 当代著名作家、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、小说《白鹿原》作者陈忠实29日在西安病逝,享年74岁。 陈忠实去世的消息刷爆了微博和微信朋友圈,不少民众在网络上留言缅怀这位著名作家。或许,也有很多人并不知道,其实陈忠实先生与石油也有着不解之缘。他曾

陈忠实
当代著名作家、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、小说《白鹿原》作者陈忠实29日在西安病逝,享年74岁。
陈忠实去世的消息刷爆了微博和微信朋友圈,不少民众在网络上留言缅怀这位著名作家。或许,也有很多人并不知道,其实陈忠实先生与石油也有着不解之缘。他曾多次深入石油生产一线采访写作,用手中的笔展现石油人的喜怒哀乐。
1981年中石油旗下的长庆油田举办文学创作学习班,请来了包括陈忠实、贾平凹等作家培养石油文学青年。在此期间,陈忠实去野狐沟的钻井队采风,并写下了以长庆油田石油工人为主题的散文《山连着山》。
长庆油田在中国油气领域有着重要的地位,其油气产量位居中国石油第二位,全国第三位。长庆油田总部设在陕西省西安市,工作区域在中国第二大盆地--鄂尔多斯盆地,横跨陕、甘、宁、内蒙古、晋五省(区),勘探总面积37万平方公里。
鄂尔多斯盆地资源极为丰富,除油气资源外,还富含煤炭、地下水、钾盐、煤层气、铀矿等非油气资源,其中煤层气7.8~11.32万亿立方米,煤炭资源8~11万亿吨,岩盐总资源量6万亿吨,铀矿总资源量36.9~160万吨,地下水 11.42万亿立方米。

1957年,在鄂尔多斯盆地开展石油地质勘查的年轻人。 东方IC 资料图
以下为散文《山连着山》全文:
大约经过了九转十八弯,汽车终于从塬顶上盘埏下来,进入黄土高原的一道河谷了。两岸黄土山峦,蓝天变成窄窄的一溜儿。汽车贴着山根,顺着河边的公路行驶。一座座被风雨剥蚀得满身沟壑的黄土山,从窗玻璃外面闪过去;闪过去了,迎面又扑来了,仍然是满身沟壑的黄土山。
山连着山……
初看,雄伟,纯朴,庄重;看得多了,就觉得单调,贫瘠,无彩少色,令人感到沉闷和厌倦。
朋友这时告诉我,这就是里——这川道,这山地,这莽莽的黄土高原,曾经是某某将军在陕甘宁边区时代屯垦和练兵的疆场。一时,眼前这连绵不断的黄土山似乎又一下子改变了色彩,变得格外雄浑、肃穆而深沉,像黄河滚滚滔滔的波浪,奔腾着,起伏着,涌向远方……
“井架!”
就在那高高的几乎是光秃秃的黄土山顶上,矗立着一副钻取石油的井架,钢的身架,钢的筋骨,巍然耸立!
“井架!又一座!”
就在那泛着淡淡的绿色的黄土山的半山腰上,矗立着又一座井架,钢的身架,钢的筋骨,紧紧贴着黄土山的胸脯。
“井架!又……”
就在那被玉米、糜谷覆盖着的郁郁葱葱的河川里,一副钢铁身骨的井架,拔地而起!
这就是长庆油田陕东高原会战区的一隅。
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!古老、贫瘠而又艰苦的黄土高原啊!中华民族繁衍生息的摇篮之地,哺育过中国共产党人、孕育过新中国的红色土地啊M在这深厚的黄土层下,涌动着炽热的黑色的液浆……
山连着山。井架连着井架。不断地闪过去,又不断地向你扑来。我简直想要伸出又臂,去拥抱这黄土山……
离开公路,从小河沟的青石上绕过去,就开始爬山,一条小路通往劈在半山腰的井场。
弯弯的小路,不过二尺来宽。朝右,拐上一道楞坎;朝左,又拐上一道楞坎。弯来拐去,小路就像从天上垂下的一种要链带儿,飘落在野草野花中。蓬蓬的野草,把枝枝叶叶扑到小路上来,紫红的马兰花、火红的山丹丹、雪白的萝卜花,还有挂在藤蔓上的野豆花,拂动着人的裤脚……
这二尺宽的小路,不是用推土机铲出来的,也不是用镢头、铁锹劈出来的,而是用脚踩出来的。是那些工作在半山腰的井架下的钻井工人,在荒山草丛中踏踩出来的。
上山,从草丛中踩过去,上班。
下山,从草丛中踩运去,下班。
清晨,踩着露珠闪闪的草丛……
夜晚,踩着星光迷蒙的草丛……
朝霞,夕阳;雨雪,霜雾;寒冬,酷暑……接班交班,上山下山路,就这样从草丛中踩踏出来了。
井位确定在哪里,井架就竖立在哪里。弯弯的小路接着就朝哪里延伸。是楞坎,拐上去;见沟壑,翻过去;齐楞立坎,抠出台窝,爬上去!
想想吧!那些朝朝暮暮,日日夜夜,不避雪雪风霜而踩出这条小路的石油工人啊!
就在这叫做野狐沟的沟道里,几十年前,红军战士歼灭过马匪的一个精锐骑兵团。黄土里,埋着年轻的红军战士的忠骨;青草上,溅着人民子弟兵的鲜血。现在,就在这经过血与火洗礼的黄土高原上,每天从早晨到夜晚,响着新中国石油工人欢快的脚步声……
这弯弯曲曲的小路,是一首血与汗写成的诗!
推土机硬是在七十度的陡坡上推出一块平场,井架就贴着山的胸脯竖立起来,好一派钢铁的雄姿,钢铁的质朴,钢铁的硬骨!
机器轰隆,钻杆旋转,脚下的黄土在微微颤动。黄泥浆涌出来,夹裹着钻头在岩石上咬啃下来的碎渣薄片,钻杆向地下掘进。
握着刹把的,是一位留点小胡的卷发青年。安全帽下,一双全神贯注的眼睛,监视着钻杆的转动。那一身工作服,斑斑驳驳,沾满了油渍和泥污,很难辨认出来本的颜色了。他双足叉开,站在井台上,一手操着刹把,一手按着电钮,操纵着当今世界上也许并不算最先进的设备,义无反顾地向地球开钻、掘进!一派威风凛凛的神气!
那飞旋的钻杆,是他的手臂吗?
那降降的声响,是他奋进的呼号吗?
铁丝网筛上簸下的石屑,是他执着的意志的结晶吗?
那荧光镜下含油砂的光点,是他青春的闪光吗?
这个作业班的七八个工作,全是一帮年轻人,最小的只有17岁,顶大的没有超过30岁。他们坐在活动板屋里,正在开午餐。送饭的也是一个小青年,从山下的河沟那边,把饭送上井台。他们随便坐在木箱上,蹲在地上,饭盒里盛着豆角炒肉,手里攥着三个馒头,吃着谝着。
“你,娶媳妇了没?”我逗身旁一个白脸大眼的小伙儿。
“丈母娘还给我养活着呢!”
于是大伙儿笑起来,17岁的少年笑得竟然喷出了饭。
“你呢?也是丈母娘养活着吗?”我问一个红脸大个。
“我还不认识丈母娘呢!”他佯装叹口气,“姑娘们都不愿意跟咱钻山哟!”
这确实是他们苦恼的一件心事。我从向导的嘴里得知,这些年轻的石油工人,年年月月,从一个山头钻到另一个山头,从这条沟道转到那条沟道。这样的条件,很难在恋爱的情书上把姑娘们吸引进来。可是,我看他们虽然玩笑中夹杂着叹息,却决不会因此而跳崖落井。他们乐哈哈地打诨,又精神抖擞地走上钻台。长年的野外工作,与高山大川为伍,和风雨雪霜结伴,处处洋溢着粗犷豪爽的气魄。
那位17岁的少年,是刚刚告别了农家小院,走进这黄土大山中来的。他的父亲,从戈壁的沙漠,到白山黑山的草原,最后转战到大西北的黄土高原上来,是打了一辈子油井的“老石油”,带着光荣和自豪,和井架告别了。17岁的儿子又走上井台,从头开始……
材料库的保管员,是一位中年人,胖胖的,红红的脸膛,光光的头,斗截袖衫洗得十分洁净,这是井场上唯一不着工装的干净人。他很会生活,狭窄的料库里摆了一摊料架,有条不紊地放着各种零件;顶着安着他的一声床板,活动的余地不过两平方米。他是从玉门转战到这里来的。四十七八岁,倒有着30年工龄了。他吃在山沟,住在活动板房,春去秋来,一年又一年……
在发电机房工作的,是一位20出头的姑娘。同样是一身油污的工作服,那发电机却擦拭得明光灿亮。她的两绺短发,用两根皮筋扎着,小辫上别着一朵紫红的马兰花……
这就是我们的石油工人,把黑色的浆液从地腹中解放出来的英雄的工人。当我们可以用石油、而不仅仅依赖农民的猪肉和鸡蛋与外商做生意的时候,想想他们,不正是民族的脊梁吗?
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油田啊!
从车窗上望出去,展开这样一幅奇异的景象:在那高高的山顶上,远远近近,矗立着一个又一个井架;在那河川的玉米地里,一字排开五六架采油树,高过正在冒着天花的玉米林梢,悠然运转;在生产队的饲养场后墙外,竟然有一架抽油机向正在歇息的牛马“点头”调情……
浅蓝色的载重汽车,驮着油罐,装着机械,往来穿梭,尘土飞扬,真像进行着一场紧张的战争。飞扬的尘土中,大帮大帮的民工正在赶修公路。手扶拖拉机,手拉车,一齐上阵了,使人很容易想到战争年月支前的老乡!现在奔忙的在这块英雄的土地上的,毕竟不是抱枪冲锋的战士了;安全帽取代了军帽,操在手中的比毕竟不是步枪,而是刹把了!然则这景象,这气氛,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战斗呢?当地震队把一个一个山头爆破过去,定下井位,钻井队紧跟着一个一个山头上开钻、攻坚,直到采油树一架一架运转起来。这才是最后占领的标志。
油田会战指挥部,就设在英雄的385旅旅部的窑院里。现在在这里运筹谋划着的,也是另一种战役。
那些曾细向往胜利的曙光而长眠在黄土高原上的先烈,听到而今这一派轰隆机鸣闹山川的火红景象,看见那一架一架钻机旁生龙活虎的工人,该是怎样的喜悦啊!那些贪馋地追逐着“家庭现代化”的朋友,难道没想到一点什么吗?
山连着山。
过去的战争连接着今天新的进军。在陕甘宁边区时代那样的困境里争得了革命胜利的中国共产党人,一定能够克服现存的困难面赢得这场新长征的胜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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